CHAPTER Ⅶ 喜上加喜 喜中有忧


我和若平两人背景相同,志同道合,结婚后朝夕相处,可以永不分离,两个人形影不离,生活觉得甜蜜极了,结伴扛着农具干活去,在乡下的生活倒也过得有滋有味。我的长子陈大军出生后,全家都高兴坏了。父亲说,长子得了长孙,家里人丁兴旺了起来,再困难也得办几桌酒席,让亲朋好友齐聚一堂,共享快乐。父亲是非常能干厉害的人,在那么困难的条件下(三年灾害刚刚过去),操办了全席酒宴,我由衷地感激父亲。 开席了,村里面很多年没有人家办全席了,男女老幼满庭院,孩童们将白馒头偷偷揣进怀里,大人们猜枚行令,真是热闹非凡。

两点多啦,酒宴临近撤席,有的亲戚朋友到院外互相问候、攀谈,准备道别。女人们争相到妻子床边亲眼看一看儿子的容貌。为了准备这十几桌酒席,我忙活了好几天,这会是个空隙,我搬个小凳子坐在大门外左侧池塘边那棵桃树下稍事休息,成家啦,得子啦,还是个小子呢!我忍不住开心地笑着。这棵桃树桃儿满枝头,硕果累累,这树是我亲手所栽,一点点培育长大的呢!农家人的快乐、幸福与满足一齐涌上心头,多久都没有这么快乐过了呢!

正想着心里的事,有两个推着自行车的人朝大门口走去,询问陈炳林、王若平两人是否住在这里。我抬头望去,两个人的面孔好生熟悉,这是哪里来的客人呢,怎么这个时候才到,我该怎么招待呀。再仔细一看,原来是郑州学校的班主任何老师和教汽托课的邢仁军老师,我赶忙跑步过去迎接。我心里震惊得说话都语无伦次了,我说,老师您吃饭了没有,您咋知道我和王若平的家在这里?在校时我俩是他们的学生,现在我们已经成为了夫妻,孩子都出生了,正好赶上办酒席,真的有点尴尬。

邢仁军老师教汽车拖拉机课,他语言精练易懂实践经验丰富,实习课上他经常让我操作示范给大家看,对我器重有加,青眼相看,我也非常喜欢他,他是我心中的偶像。班主任和我最喜欢的老师来到家里,自然是非常激动。

接下来的消息更是让人激动不已,老师说:祝贺你们双喜临门,学校也要复课啦,这是入学通知书,交给你们。我双手接住了两份沉甸甸的通知书。

事前没有任何的讯息,二位老师又千里迢迢将入学通知书递到了手里,我既惊喜又感激。我说:老师,我和王若平已经结婚生子了,学校还会要我们吗?老师的回答是坚定的:这个问题是国家造成的,你们没有过错,学校会接收你们的。你们在校时的表现我是知道的,王若平还是班干部,学生会的学习委员哩,放心吧,学校一定会收你们的!

我校能复课开学,乃是占了“农”字的光。因着毛主席提出“农业的根本出路在机械化”的批示得以率先复课,其他的院校都还没消息呢。

瞬间,地道的农民又可以上学啦,可以重新当城里人,读书人了。做了爸妈的人要去上学啦,儿子怎么办呢?在农村出了这样的新鲜事,你说稀奇不稀奇?

距离开学只剩下两个月了,谁去谁留?都去都留?欣喜之后是烦恼,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我俩,萦绕在我们心头。全家人也争论不休,我们征求了岳父母的意见,也和内兄写信联系,大家的意见是,都去上学。岳父母资助了一些费用,内兄也汇来了钱款。再难也得坚持下去啊,妻子也强调,不管谁去谁留都可能给婚姻和家庭带来变故,而我们都极其渴望重新上学,改变命运,因此最终我们达成了一致,一起复课学习。

两个月飞速过去,我俩要离开这个家了,要离开儿子了,儿子虽然个头不小,可是因为他母亲怀他时严重营养不良,这时竟然连头也直不起来。儿子让我们割舍不下,心疼不已,后来在沽沱村找到奶妈,草草安置后,含泪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家,我们重新踏上了求学之路。

可怜天下父母心,儿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,儿行千里母担忧,如今是母行千里,留儿子在家里。在最后一年的学生生涯里,儿子的身影时刻萦绕在她的心头,她上课经常走神,清净时甚至能隐约听到儿子啼哭的声音,身边没人时她就经常把自己为儿子做的一身小衣服,连同帽子摆在自己床上,摆弄摆弄看是否合身。她只要听到楼上女教师儿子的啼哭声就会不由自主地流眼泪。这一年应该说是短暂的,对我们来说却是无比漫长的。春节到了,本来是个千载难逢的探望家人的机会,团聚一堂的机会,可以和家人还有儿子团聚了,可是因为没有经费,我俩只能回去一个人,于是妻子回家,我一人留在学校,我会情愿吗,实在是无奈之举啊。妻子为了既能探望婆家人,又能见到父母,拉着架子车把婆婆和儿子拉到外婆家,以达到和儿子分秒不离的目的。留在学校的我心中是什么滋味,就让各位读者自己品味吧!

在这最后的学生生活里,因为精神压力大,我曾多次生病,眼睛患结膜炎、角膜炎,还有胸膜炎,胃病,失眠等疾病。由于视力极度下降,怕光、怕风、流泪,我无法进行毕业笔试考试,后来经校方特批,部分课程改成口述答题。坚持就是胜利,最后我竟然以优异的成绩顺利完成考试,毕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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